李修文“脱胎换骨”《山河袈裟》记录普通人情感和尊严

2017年01月16日23:05   新浪读书
李修文说,“《山河袈裟》让我觉得脱胎换骨”。李修文说,“《山河袈裟》让我觉得脱胎换骨”。

  “《山河袈裟》我写了十年,是我的口供、笔录、悔过书。” 李修文称,“《山河袈裟》让我觉得脱胎换骨”。

  《山河袈裟》究竟是一部什么书,竟然让作家产生脱胎换骨之感?

  关于“作家”:

  重新成为一个作家,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李修文以小说出道,一鸣惊人,很快确立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年纪轻轻就当选了湖北省作协副主席。但他在2002年先后出版《滴泪痣》和《捆绑上天堂》之后,很快沉寂了下来。其间,他除了出版过一部小说集,没有新作问世。因此,他在读者心目中变成了这样——“李修文这个名字好熟悉,是不是多年前写过《滴泪痣》和《捆绑上天堂》的那位李修文。”

  不过,从2006年开始,他以另外一种写作方式不显山露水又强硬鲜活地存在着——署名李修文的《每次醒来,你都不在》《枪挑紫金冠》《青见甘见》《羞于说话之时》《长安陌上无穷树》等等散文,频繁地出现在各大报刊上。因此,他在读者心目中变成了这样——“据说圈内人公认他文笔最好。”

  不管是在读者隐约的记忆中,还是在大家高度的评价里,不可否认的是,李修文与他的写作在当代文坛都是不曾缺席过的存在。

  2017年伊始,李修文的首部散文集《山河袈裟》正式公开出版发行,他在自序中说:“收录在此书里的文字,大都手写于十年来奔忙的途中,山林与小镇,寺院与片场,小旅馆与长途火车,以上种种,是为我的山河。在这些地方,我总是忍不住写下它们,越写,就越热爱写,写下它们既是本能,也是近在眼前的自我拯救。十年了,通过写下它们,我总算彻底坐实了自己的命运:唯有写作,既是困顿里的正信,也是游方时的袈裟。”

  他还有一句更直白简洁的话:“这本书对我很重要,让我又重新成为了一个作家。” “作家”这个标签在李修文的写作生涯中,有了脱胎换骨的意义——在《山河袈裟》里,读者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这些年面对写作、面对人生的举步维艰时,如何以一己之力迎头闯关,与山河困顿作战。即使经历煎熬,李修文也很坦然:“引出困难是真正纠缠一位严肃文学作家终生的一个关键词。”他认为作家唯有不断拷问自我写作的意义和目的,才有突破自我的可能。

  关于写作:

  捍卫纯正的汉语传统,激发、复活汉语之美

  “这世上,除了声光电,还有三样东西——它们是爱、戒律和怕。”

  “人活一世,谁不是终日都在不甘心?谁不是终日怀揣着一点可怜的指望上下翻腾,最后再看着这点指望化为碎屑和齑粉?”

  “这世上让人绝望的,总是漫无边际的好东西。”

  “这一生,要过为死而活的一生。”

  “不自由地在一起。这句话,应该刻在几乎所有人的墓碑上,依我看,它就是概莫能外的命运陈辞:这一生中,说起你和柴米与油盐,说起你和恩怨与道理,无非是一句不自由的在一起。”

  “世间众生,谁能逃得了对“远方”的渴慕和追逐?更何况,在受侮辱受损害之时,如果没有一个“远方”作为念想,作为安慰,我们又如何能欺骗自己度过诸多难挨的此刻?”

  如此“杀人”的句子,在《山河袈裟》中比比皆是。因此,文学评论家李敬泽说:“李修文的文字不可等闲看……他的文字苍凉而热烈,千回百转,渐迫人心,却原来,人心中有山河莽荡,有地久天长。”作家苏童说:“李修文有志于激发汉语之美,有志于成为汉语传统与当代生活之间的信使。”

  何谓汉语之美?何谓汉语传统?在一个文字垃圾充斥的时代,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似乎有些难度。诗人舒婷曾用“有时是五脏俱焚的痛,有时是透心彻骨的寒,更多的是酣畅淋漓的洗涤和‘我欲乘风归去’的快感”来形容汉语的的魅力,阅读李修文的《山河袈裟》,就是这种感受。

  “他对文字的讲究,可能在这个不敬畏文字的年代,有些太过异类,他文字中所传递的‘汉语的韵律之美’在目前的写作界几乎是罕见的。”湖南文艺出版社副社长、《山河袈裟》责编陈新文说,“有人把他比作胡兰成,比作木心,也许他们语言上相差无几,但情境上我认为李修文还要更胜一筹。”

  李修文自己也毫不避讳:“我在汉语写作上是有野心的。”李修文口中的“野心”不是“狂妄”,而是对写作的一种敬畏和自信,“我希望捍卫纯正的汉语传统,希望在今日生活里激发、复活汉语之美。”

  “捍卫汉语传统,激活汉语之美”俨然成了李修文写作中不能僭越的“戒律”:“每一个词语必须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每一个句子必须浑然天成,读者读起来要有节奏感和韵律。”也正是李修文在文辞运用上独具匠心,读者才获得一场酣畅淋漓的阅读盛宴。

  关于“神祇”:

  回到人民,回到美

  “人民”与“美”,这是两个崇高而又久违的词,对于当下人来说,它们已经变得陌生,但在李修文的笔下,人民与美却是他膜拜的两座神祇:“人民,我一边写作,一边在寻找和赞美这个久违的词。就是这个词,让我重新做人,长出了新的筋骨和关节。我也有一些篇章,关于旅行和诗歌,关于戏曲和白日梦……当我的写作陷入迟疑与停滞,真实的谋生成为近在眼前的遭遇,感谢它们,正是因为它们,我没有成为一个更糟糕的人,它们提醒着我:人生绝不应该向此时此地举手投降。”

  人民是谁?

  他们是:每天半夜里偷偷溜出病房看月亮的病危的孩子,想尽了法子来互相救济的囊中空空的陪护者们,因为被开除而在地铁里咽下了痛哭的房产经纪,在机床与搭讪之间不知何从期盼远方的打工妹,“一个母亲花了十年时间等待发疯的儿子苏醒过来,另一个母亲为了谋生将儿子藏在了见不得人的地方,在河南,一只猴子和它的恩人结为了兄弟,在黄河岸边,走投无路的我,也被从天而降的兄弟送出了危难之境。”

  人民不是别人,人民是你和我的同伴们和亲人们、是你和我的汇集,许多时候,人民是失败,是穷愁病苦,“在《山河袈裟》中,我写的是失败者的故事。”显然,李修文口中的“失败者”不是现实里香车宝马、功成名就的拥有者,而是有生皆苦的体验者和遭遇现实磨难的亲历者。

  李修文用尽笔墨来写的“失败”究竟是什么呢?“这一场人间生涯之所以值得一过,不只是因为攻城夺寨,还因为持续的失败,以及失败中的安静”,“这安静视失败为当然的前提,却对世界仍然抱有发自肺腑和正大光明的渴望”。因此,与其说,《山河袈裟》写的是失败者的故事,不如说写的是失败者不投降的故事。文学评论家张莉说:“李修文把世界那如蚂蚁一样生死的草民的情感与尊严写到浓烈而令人神伤,他使渺小的人成为人而不是众生,他使凡俗之人成为个体而不是含混的大众”。

  关于《山河袈裟》:

  是一组心灵史的碎片,是诚实面对自己和世界的坦白之书

  有人说:“《山河袈裟》是一组心灵史碎片,是经历肉身煎熬灵魂拷问、行遍万水千山得来的第一手经验,入骨切肤,又柔情万端,是为坦白之书。” 李修文也狠绝地说过:“《山河袈裟》是我的口供、笔录和悔过书。”他通过《山河袈裟》找到了写作的意义,找到了认识自己和世界的途径,因此,写作《山河袈裟》的过程,在李修文看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新生的洗礼,脱胎换骨。

  李修文最先是写小说出道,近十年散文成为他重要的写作体裁,而相较于他的小说,许多人都更喜欢他的散文,因为更随性,更有情有义,有体恤便也更丰饶。而更有读者庆幸他没有把这些文字嵌入小说——那会让人以为只是一处太虚幻境,唯有存于《山河袈裟》中,才让人知道那确乎是一段真实的闪亮的日子。

  总的来说,《山河袈裟》共计收录有《羞于说话之时》《枪挑紫金冠》《每次醒来,你都不在》《阿哥们是孽障的人》《长安陌上无穷树》《青见甘见》《在人间赶路》《鬼故事》等33篇作品,都源自李修文对“人民与美”这两座神祇的膜拜。

  它们包括写汶川地震写得最好的散文《惊恐与哀恸之歌》,写粉丝写得最入骨的《小周与小周》,写母亲写得最哀伤的《一个母亲》,写鬼写得最没有惊悚感的《鬼故事》,写戏曲写得最入心的《枪挑紫金冠》……

  总之,金刚怒目与菩萨慈悲,来日大难与渡尽劫波,命运的复明复暗,以及对人生的贞观与正信,都在其中。

《山河袈裟》   李修文  湖南文艺出版社《山河袈裟》   李修文  湖南文艺出版社

  《山河袈裟》内容简介

  《山河袈裟》是著名作家李修文的首部散文集。

  作家收录在此书里的文字,大都手写于十年来奔忙的途中:山林与小镇,寺院与片场,小旅馆与长途火车,以上种种,是为他的山河。

  他用尽笔墨记录了世间普通人的情感和尊严,他们是:门卫和小贩,修伞的和补锅的,快递员和清洁工,房产经纪和销售代表……也有一些篇章,是关于旅游和诗歌,关于戏曲和白日梦。通过写下他们,作家彻底坐实了自己的命运:唯有写作,既是困顿里的正信,也是游方时的袈裟。

  书中收录有《羞于说话之时》《枪挑紫金冠》《每次醒来,你都不在》《阿哥们是孽障的人》《长安陌上无穷树》《青见甘见》《在人间赶路》《鬼故事》等33篇作品,都源自李修文对“人民与美”这两座神祇的膜拜。

  作者简介:

  李修文,作家、影视剧编剧、监制,曾著有长篇小说《滴泪痣》《捆绑上天堂》及多部中短篇小说集。现为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武汉市作家协会主席。

(责编: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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