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北京两大导演林兆华和孟京辉的两部作品《樱桃园》和《爱比死更冷酷》在上海同时开演，一街之隔的上戏剧场和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因此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两大导演之间无心却巧合的“暗战”。两部作品的风格迥然各异，但却都是充满探索精神的实验之作。相较于林兆华在《樱桃园》中对于契诃夫作品充满现代性的舞台诠释，《爱比死更冷酷》更多的是一次观演关系的全新尝试。

　　孟京辉：这是独一无二的观剧感受

　　在昨天下午的彩排中，当孟京辉坐在他和自己团队设计的舞台空间内，戴着耳机隔着玻璃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这会是中国观众一次独一无二的观剧感受。” 

　　被落地玻璃包裹起来的斜顶舞台更像一台巨大的电影放映机，台上的演员有时恍如放映机中的影像。黑色地板和白色墙壁冷冷地衔接在一起，铁架床、深色的桌椅构成了整个布景；演员的服装都是冷峻的黑色风衣、黑色夹克，“妓女”身上的艳红则带有嘲讽意味。演员们面无表情、不动声色、肢体激烈地碰撞。

　　只是，整出戏更多的实验不在视觉效果，而是听觉。每个观众的耳机中始终有着人为制造的噪音，演员的台词有时甚至被人为地延时滞后。所有的音效都不是舞台上的真实音响，却有着电影的质感：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嗒嗒”声、包装面包的牛皮纸发出的脆响以及演员咀嚼面包时发出的磨碎食物的声音……冷漠、疏离、陌生、偷窥感，都是孟京辉刻意营造的。

　　孟京辉介绍说，这个戏在结构上和法斯宾德的原作基本一样，只是结尾稍作了修改。但话剧创造了一种新型的观演关系，“我们进行了一次空间、视觉、听觉、表演、观演关系各方面不算充分但够极端的实验。”

　　对于自己的电影会不会有着和法斯宾德电影一样的沉闷感，孟京辉认为，戏剧比电影更具可看性：“我觉得这部戏不沉闷，它有一种优雅的残酷。我第一次看法斯宾德也有压抑感，但第二次看觉得有一种内在的张力，它在电影美学上追求一种凝固的美，我保留了电影中那种缓慢的、催眠的、持续的、动荡的、迷离的美。” 他甚至表示，看了我们的戏之后再去看电影，可能会找到新鲜好玩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沉闷也是一种趣味，甚至是一种高级趣味。”

　　《樱桃园》：耳目一新的契诃夫印象

　　和法斯宾德的《爱比死更冷酷》一样，契诃夫的《樱桃园》也面临着原作被很多人认为沉闷的问题。但在大导林兆华看来，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开始，契诃夫这部“四幕抒情喜剧”就被误解了。因此，如果想从昨晚上演的《樱桃园》中看到正统的现实主义俄罗斯戏剧，是不会如愿的。而林兆华在舞台上打造的非写实风格的戏剧，也确实带给了观众耳目一新的契诃夫印象。

　　《樱桃园》的文本只是在原作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删减，保持了契诃夫独特的语言和意蕴。但在表现形式上却进行了大胆的探索，是对过去写实主义的巨大颠覆。林兆华说，我排《樱桃园》是因为契诃夫打动了我，但这个戏里，我想表达的东西和当代有很大关系。 

　　两位主演蒋雯丽和张译的表演颇有光彩。林兆华说，这个戏是我和演员一起在排练过程中完成的。因此每一次演出，演员们都有自己即兴的发挥。对于蒋雯丽5年后再演柳苞芙，她在舞台上的松弛尤其让林兆华赞赏，“很少能看到在台上这么轻松自如的演员，一般的演员还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编辑：琪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