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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作品研讨会:刘震云-我是个文学青年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6月03日 15:37  新浪读书
刘震云:我是个文学青年
刘震云:我是个文学青年

  6月2日,刘震云酝酿三年的小说《一句顶一万句》作品研讨会在京隆重召开,与会的评论家高度评价这部作品。会议由著名评论家、《人民文学》杂志社主编李敬泽主持。

  刘震云:感谢作协的创研部,感谢人民文学,感谢长江文艺出版社和长江发行公司。为了这个会,我昨天买了一个新的笔记本,我记了大约一半的篇幅,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大家对我的创作的评论在我创作中未必想得到,对我今后的创作会有很多启示作用。我从开始写作到今天已经有30多年了。从我对文学、生活和个人三者之间关系的摆布来看,我目前的心态是文学青年,当然这不是从年龄的阶段来划分的。21年前,作协开了青创会,当时我还不到30岁,这个会在21世纪饭店召开,晚上很多人在跳舞,许多现在徐娘半老的女作家当时还是风华正茂。跳舞中,雷达老师站在旁边说:我老了。当时他也就40多岁,没想到我现在已经50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晚上做梦我做的还是十六七岁时光的梦,还在上中学,还在军营里边。最恐怖的一件事情是突然一个人推门进来,说梦中以后的时光是不算数的,我有幸像敬泽一样考入了张颐武和晓明执教的学校。考上这样的学校不大容易,敬泽是河北的状员,我是河南的状员。可是在梦中有人说我的成绩是不算的,这个人的面目经常换,经常是部队的指导员,我拉着他的袖子哭:好不容易考上的,怎么能不算呢?还有一个梦是我在故乡卖酱油。总有个供销社的主任,很胖,我说我记得我去过北京,他说那个不算,好好卖酱油。最恐怖的我50岁了。50岁放到我们村的话,放在我父亲、我外祖父的年龄来讲已经是个老汉了。

  从我写作的经历来讲,说我是文学青年也是很矫情的说法。从我的文学、生活和我个人三者的感觉和感情来讲,我确实还有青年式的,与文学的恋爱的感觉,是谈恋爱的感觉,而不是过了很多年的日子变得审美疲劳的感觉。我和敬泽说,我写作真的不累,我不需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不需要人家都睡了我才工作,也不需要拉窗帘。外部世界不静的时候,我坐在书桌旁,心灵世界特别静。这种创作给我很大的愉悦感。为了这个愉悦我四处去走。我只要写这个地方,我肯定要到这个地方去。河南、山东、山西我都去过。我一个人住在长治县城里,感觉非常好,走着走着,我开着车,天气非常热,再往前走,山西还是有没被污染的河,一河肥水浩浩荡荡,岸两边有几百棵大柳树,树边有瓜田,车走不动了,我就下车,问一个光着膀子的大哥:车停在你家门口,找麻烦了。我掏出一盒钱给他,他说了一句话:“兄弟,你出门在外不容易。”这句话奠定了《一句顶一万句》的叙述口吻和语调。这句话说得特别温暖和知心。所以书里出现好多诸位老师提出的段落,我写的时候是有愉悦感的。比如杀猪的老曾和剃头的老裴的一段话。老裴在内蒙古时发生的事使他从此有把柄在老婆手里,他怕老婆。在黄河边上,他遇到老曾,说:头发长了,剃了吧。老曾说:我要去杀猪,又说,剃就剃吧,我剃个头,那畜牲也多活一会。

  两个谈起话来,老曾说老裴怕老婆不值,世上都说讲理好,真到讲理,这事又不好办了。老婆不讲理里,她后面藏着一个讲理的。老裴说就怕今后突然拔刀杀人。杀猪的老曾吓出一头汗。

  我是个文学青年,最好的写作者不是写作者,而是倾听者。世上有四种话是有力量的,朴实的、真实的、知心的、不同的。你总觉得有不同的话要说,所以开始了写作。一定阶段你突然发现自己的言说对写作是非常不重要的,渺小的。谁有言说的企图心,就说明你还没有体味到写作的味道和小说的本性。到一定阶段,不是你要说什么,你说的不重要,你也说不出什么。当你在生活中找知心朋友困难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另外的途径,就是写作,你会发现杨百顺、牛爱国、老裴、老曾,他们都是朋友,写作就是交朋友的过程。书中的朋友与现实中的朋友最大的不同是:现实中的朋友是忙碌的,而书中的朋友永远有耐心;现实中的朋友往往不深刻,而书中的朋友很深刻,他说的话往往比作者高明,会惊煞作者。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事,愉快的事。

  从一开始写作时,我并不想凌乱地写作,还是想全面的、整体的、系统的,能够摆布自己和文学、生活三者之间的关系。我一开始写故乡系列,还写过“一”字头的系列。新时期文学中我是写官场文学最早的作者之一,《官场》就发表在《人民文学》上,但正好与某官场的人重名,与他的秘书重姓,引发了不愉快的事情,志同道不同,后来我就不写了。后来我写“我叫……”系列。谁说“我叫”,就一定是在阐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我还特别想在下面的作品中写一个女性。我希望在下一部书中交到好的女朋友。还有一个系列就是“温故”系列。我对某年某月某日发生的事件充满感情。如果写作者是个倾听的话,今天下午的倾听对我至关重要,很多老师说的话是我没有想到的,谢谢大家。

  我想写出来几本好书,50岁,“寻死”这个词是很正确的,向死而生。有时候我看到道路上的蚂蚁,蚂蚁更是向死而生的,时刻在以死为线,但只要你没踏死它,它就一直在寻找,它寻找的仅仅是食物吗?我们读一本书,会想象到一个民族,50岁立死,我想再写出更好的作品,不辜负今天耽误大家这么长的时间。

  在场的媒体同友,你们对我一直非常善意,谢谢!

(编辑:陈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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