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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岁高龄作家柏杨病重入院 希望被人叫做诗人

http://book.sina.com.cn 2006年12月03日 11:37 北京娱乐信报
 

  (信报记者 赵明宇)几天前,86岁高龄的作家柏杨病重的消息传到大陆,甚至有人担忧老人是否还能挺过这一关。但就在这时,柏杨夫人张香华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北京,处理柏杨先生捐给现代文学馆57箱手稿和物品的相关事情。

  她告诉记者,现在柏杨先生的病情有所稳定,甚至还能说话了,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已十分高兴。11月27日记者见到的张香华还是忧心忡忡,但伴随好消息不断从台北传来,28日面对记者,张香华笑容明显多了很多,心情也开朗了一些。

柏杨夫人张香华:柏杨希望别人叫他诗人(摄影 刘志坚)

  谈病情:柏杨患上肺炎住进医院

  记者(以下简称记):听说柏杨先生病重住院,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张香华(以下简称张):从2000年起,他心脏就有问题,今年又患上肺炎。这次是11月21日住院,其实他11月3日刚出院,但出来后发现新的病菌又被送进医院了。因为肺炎,他的呼吸很吓人,痰多导致呼吸困难,要戴氧气罩;吞咽也困难,他曾拒绝喝水吃东西,食物吃进去就呛出来,蛮吓人的。因为吃得少,导致营养不良。我跟他说,你要插鼻胃管,否则你不吃东西不喝水,怎么吃药?他接受了。

  记:他对医生的治疗配合吗?

  张:不配合。

  记:为什么?

  张:首先是生理上本能的拒绝吧,因为治疗过程实在痛苦,像插鼻胃管让人很难受,年纪大了血管也不好找,有时打针要找来找去,你可想象那种情形,他86岁了啊。

  而且,我想久病也会让人沮丧。有一次他跟我说,下一次我们出门,要带位男士,比较有力气。我听了就很难过,下次还怎么出门啊,光机场就那么大,即使坐轮椅,那么久身体也受不了。

  记:您这次来北京柏杨先生知道吗?

  张:他知道。走之前,我问他,我留在台北好不好?他就摇头。当然,我是否到北京主要取决于他的病情,不是他的想法。

  记:现在他不能讲话吗?

  张:我离开时还不能讲,但这两天我打电话听说他讲话功能有点恢复。我曾叫护士把电话放在他耳边跟他说话,不过说真的,他昨天讲的话我还听不懂。所以我说他病情不稳定,不晓得又会有什么变化。

  谈心态:我们一向主张安乐死

  记:在这种状况下,您的心情一定很不安吧?

   张:我害怕多想,过一天是一天吧,不想那么多。最重要的是他的病情要稳定下来,不要恶化,也不要受那么多的罪,要减轻痛苦。我跟医生讲,如果他心跳停止,你千万不要电击。

  记:为什么?一般人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张:我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朋友跟我讲过,他年龄这么大了,勉强救活,处于昏迷状态,对他来讲跟死亡没什么区别。他也一向主张安乐死。

  记:听说这次先生住院,一些探望他的人还让您很不高兴。

  张:对。我觉得,我们的教育里教这个,教那个,却没教我们如何面对死亡。面对自己的亲人死亡,要用什么样的心态;你去探望病人,要对病人讲什么,这都需要教育。

  一个朋友探望柏杨,很煽情,在他面前落泪。我最受不了这个,好像一定要这样才表示自己跟柏杨多好。我跟这个朋友说,你要这样下次不要来了。他说我没你那么成熟,我控制不了。问题是,你控制不了,到外面发泄呀。你这样,家属怎么办,是倒过来安慰你,还是和你哭成一团?正确的态度应是温馨和关怀,而不是如此简单粗糙的表达。

  记:面对落泪的朋友,柏杨先生什么反应?

  张:他当时也很勉强,后来跟我讲:“好可怕啊,再来就说谢谢吧。”他意思是,这个人再想来就婉拒吧。

  记:柏杨孩子多数不在台湾,您是照顾他的主力。但您也快70岁了,照顾病人一定很吃力吧?

  张:最吃力的不是照顾病人,是无助的心情,对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感到惶恐。我最近天天做噩梦,觉得自己真的快崩溃了。我一直觉得自己蛮理性的,可现在忽然觉得不够用了。

  谈创作:他希望别人叫他诗人

  记:柏杨先生最近捐了57箱手稿和物品给现代文学馆。您这次来京也是处理相关事宜。这57箱中有近千件手稿和物品,如柏杨的狱中手稿,还有书信、书桌椅、笔等。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东西捐出来?

  张:把这些东西放在有意义的地方,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研究,比放在家里重要,毕竟家里不可能每个房间都恒温恒湿,台湾又是海岛,还不是眼看着几年就坏了。台北也有搞文物的朋友说想拿走。可我想,他的心态是不一样的,不会把这些东西变成知识的工具,让大家利用。

  记:孩子没意见吗?

  张:有时孩子的意见是另一个想法,所以我也赞同早点处理这些东西,万一时间错过了,在法律上就不好做了,财富会动人心,会把事情变得复杂。

  记:在情感上您难受吗?毕竟这些东西有的伴随你们20多年了。

  张:我不难受。人都留不住,你最心痛的事情都没办法,留东西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才会写《酒店打烊我就走》,有的事,不要那么执,否则很痛苦。

  记:这次您来北京,还与人民文学出版社(blog)签约,明年推出柏杨小说集。大陆读者更熟悉的是柏杨先生的杂文和历史书,您如何评价先生的小说?

  张:小说是他年轻时写的,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今天的柏杨写的。相比之下,我更注重他的历史和杂文。至于小说,我觉得他应该可以写得更好,既然他文笔这么出色。

  记:柏杨先生还有一个没被大陆读者所了解的才能,就是诗歌。您是诗人,如何评价先生这方面的才气?

  张:他自己说希望别人叫他诗人,他在狱中写了近百首诗,但这一面很少展现,也很少被人重视。他觉得自己创作的诗歌被冷落了,一直希望能比现在更被大家喜爱。我很重视他写的诗,虽然他可能不是那么严格遵守格律,但诗中有他的境界和气宇。而且他在其他写作领域很少表现出细腻,但在诗歌中体现了这一面。

  谈遗憾:未享儿孙绕膝天伦乐

  记:您曾说过,柏杨此生有个遗憾,就是在台湾,他没有一般家庭中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张:柏杨一共结婚五次,在大陆有两个女儿,一个在西安,一个在河北,都已退休。在两岸开放前,柏杨和这两个孩子一直没有来往,现在孩子也不方便经常去。他后来在台湾也有孩子,但他入狱将近10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当然跟孩子关系就比较疏远。他跟我的婚姻是他家庭生活中最稳定的,但我跟他没有子女。

  记:你们结婚时就确定不要孩子吗?

  张:我们当初说好了不要,但他晚年有点后悔。

  结婚时,他刚出狱,很多事情从零开始,而且当时我不晓得他在大陆有两个女儿,可能他自己心里有数吧,觉得有儿有女了,所以不要孩子。我基本上没特别坚持什么,他说不要就不要嘛。我跟他是第二次婚姻,此前我有三个孩子。

    谈自己:在写诗歌“病,是一场预演”

  记:您本人是著名诗人,跟柏杨先生结婚后,分担了很多他的工作。自己的诗歌创作受影响吗?

  张:肯定会受到影响,但一直在持续创作。我跟他情况不一样,你让我写散文,哪怕小说,如果逼着我,我也能写出来。但诗歌还真不行,如果应急写,还真不晓得怎么写。

  记:您刚刚说自己非常理性,这跟写诗似乎有点冲突?

  张:其实我感情很强烈,但正是因为害怕煽情害怕感情泛滥,所以一直要求自己要有理性思维。

  记:最近还在写诗歌吗?

  张:最近刚刚写了一首,不过没有完成,是个很大的主题,关于死亡的。写了蛮多了,但没时间精力删改整理。开头是“病,是一场预演”。我只记得这一句,在我看来,疾病就是死亡的预演。我就是想讲,死亡怎么上台、怎么谢幕。

  记:对于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想法吗?

  张:我不知道,不过最近可能因为太累,有点低潮,希望以后能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自己过日子。

 (编辑: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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