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贞:张爱玲整个人生都是用小说在写

2012年11月24日10:02  东方早报  
张爱玲给苏伟贞的回信张爱玲给苏伟贞的回信
王安忆左与苏伟贞右昨天在复旦大学对话张爱玲书信。王安忆左与苏伟贞右昨天在复旦大学对话张爱玲书信。

  台湾女作家苏伟贞不久前在99读书人出版了《长镜头下的张爱玲》,她以小说家和评论家身份依据张爱玲书信对张爱玲个人和作品做研究。作为张爱玲的通信对象之一,苏伟贞昨天下午来到复旦大学做“长镜头下的张爱玲”专题讲座,讲述通过书信来往而认识的那个真实的张爱玲,与苏伟贞讲座对话的是上海作家王安忆。

  十年收到回信十余封

  在王安忆看来,因为苏伟贞与张爱玲的个人通信,使得张爱玲与现实有了连接,王安忆说:“你们目前看到的这个人和张爱玲有接触,其实很神奇。有时候我们把传统看得非常抽象,但是我想这就是传统,你看见了谁,他又看见了谁,这就是一种传统的连接方式。如果苏老师和张爱玲没有通信,我们会觉得张爱玲是遥不可及的,可是有了这个通信,我们就有了线索。”

  作家苏伟贞在1980年代曾在台湾《联合报》副刊工作,因为这个机缘,苏伟贞建立了与张爱玲的书信往来。苏伟贞在《长镜头下的张爱玲》一书中说,“十年通信,我总共收到她十余封信,最大的收获,当然是能与她对话,也在对话的历程里,不仅亲身参与某些她‘出土旧作’正名工作,还向她求证生日之类的经历。”

  苏伟贞昨天说,“我早期在《联合报》副刊工作,作为一个编辑,我有很特殊的任务,跟一些作家写信。因此我就跟张爱玲写信。但张爱玲不像一般人,她很少回信。”

  张爱玲不常给苏伟贞回信,但那时写信的心情,苏伟贞说就是“保持写信”,至于张爱玲是否回信是其次,“还好我是一个创作者,所以写信也不需要太多的话题。但既然要写信,我就怕她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就一直不断地向她介绍我是谁,介绍完了她又忘记了。”

  谈到自己与张爱玲之间的写信状态,苏伟贞说,自己并没有什么偶像崇拜,“所以就写信,她回信,没有回就算了。”后来,张爱玲被人们当成一个神、一个传奇来看待,“听到她过世的消息,反而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她是一个传奇人物。而在写信的过程中并不太觉得。”这次来上海,苏伟贞说:“当我从虹桥机场出来,经过张爱玲的城市,才突然体会到一件事情,这么多编辑约稿,张爱玲不会给每个人写回信,我觉得张爱玲从来没把我当做一个同业看待。总之觉得她很近也很远。”

  一个有血有肉的张爱玲

  在很多读者那里,张爱玲神秘、坚强、冷漠,但苏伟贞说,随着看到越来越多张爱玲信件,随着自己不断给张爱玲写信,这些信件呈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张爱玲,“会像一般人那样,有一些心理和生理问题的张爱玲,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苏伟贞说。

  这些年来也有一些张爱玲传记出版,但在苏伟贞看来,随着大量书信的披露,“我们发现张爱玲的书信就等于她的传记,甚至也可能是她的日记。譬如她写信给宋淇,这个过程当中也写信给庄信正,几乎每一天都可以连接起来,我们至少会知道她那个时候到底有些什么故事,有些什么事件在她身上发生,她心理状态又是怎样的。”苏伟贞认为,这些书信可以弥补张爱玲的整个传记,她的整个传记就是她个人的小说史,比如《小团圆》。

  通过跟张爱玲之间的书信,通过张爱玲的作品,苏伟贞说,她眼中的张爱玲就是一个小孩,“我一直觉得张爱玲这辈子是没有完成的一个人生,就跟她的小说似的,常常没有完成。你想想看,她当父亲的女儿当不成,情感上面空下来。爱情,那就更是了。”但王安忆认为,通过阅读张爱玲作品感觉到她是非常孤独的人,“小说有时候会给人幻觉的,写作的时候感觉自己经历一段人生。从小,她的家庭是如此没有亲情,又碰到有始无终的爱情,也没有子女,然后和赖雅那一段给我的感觉也是挺有象征性的,但对于她整个人生完成来说,也没有添加特别重要的一笔。”

  所以在苏伟贞看来,张爱玲整个人生都是用小说在写,“反而自己是空下来的那一块。”(文/石剑峰)

  (文章原标题:“这些书信可弥补张爱玲整个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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