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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缅怀一代学术大师季羡林先生(2)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7月17日 18:40  新浪读书
本文作者就《北京大学创办史实考源》修订再版向季羡林先生请教(摄影 吴子桐)
本文作者就《北京大学创办史实考源》修订再版向季羡林先生请教(摄影 吴子桐)

  我双手接过季老递给我的序言复印稿,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我确实没有想到季老会为我的书作序,也没想到季老会为我的书更改并题写了书名。我当初的奢望,是季老能够抽出个把小时粗粗一翻,然后让李玉洁老师给出版社打个电话,书就可以出了。

  季老说:“北大百年校庆临近了,还没有见到一本有关校史方面的著作,校史研究不能后继无人啊。”再看看这份近三千字的序言手稿,一笔一划,字迹工整。李老师说:“季老伏案工作,早晨五点就开始爬格子,三天时间没有出门。”在那个场景下,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回到家认真研读季老的序言,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他对青年人的那种希望和期待,也反映了季老对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历史的独到和深刻的见解。

  季老在序言中对我的评价,我心里非常感动,也觉得学力不够,担当不起。我立即给李玉洁老师打电话,我说要向季老表示,他的褒奖之词我承受不起,希望季老能删去一些夸奖我的文字。季老答应了我的请求,删去了一些话,但季老要李老师回话给我,说再要求删就不发了。我仍然觉得有愧,我把这篇分量厚重的序言,视为季老对我这代青年人的殷切期望。之后,我也就成了季老家的常客了。

  2008年北大110周年校庆之际,北大出版社又修订再版了《北京大学创办史实考源》一书。季老听说之后,专门为这本书的再版题词:“华夏文明薪火的传承,中国现代教育的开端”,对我再予鼓励。

  1999年起,我开始了对曾担任燕京大学校长、美国驻华大使等职务的司徒雷登的研究。我到北京大学图书馆查阅司徒雷登的英文版回忆录《在华五十年》,图书馆管理员告诉我此书已经被一位非常著名的学者借走。当时我比较迫切地想看到这本书,便问图书管理员什么时候可以归还,当下得知借阅这本书的是季老。

  后来,我去季老府上拜望请益的时候,季老正在看这本英文版的《在华五十年》。季老得知我在做司徒雷登的研究,不但欣然将他正在阅读的《在华五十年》借给我先看,还和我饶有兴趣地谈论起司徒雷登的话题,对我的研究给予了很多宝贵的建议。在季老的鼓励和指导之下,我研究司徒雷登的著作《无奈的结局———司徒雷登与中国》在2002年出版。

  季老1999年到台湾访问期间,曾专程去祭扫胡适先生的墓地。季老回到北大之后,写下《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的名文:“我站在适之先生墓前,心中浮想联翩,上下五十年,纵横数千里,往事如云如烟,又历历如在目前。中国古代有俞伯牙在钟子期墓前摔琴的故事,又有许多在至友墓前焚稿的故事。按照这个旧理,我应当把我那新出齐了的《文集》搬到适之先生墓前焚掉,算是向他汇报我毕生科学研究的成果。”

  我在学术上一点一滴的进步,都凝聚着季老对我的奖掖和鼓励。季老遽归道山,如果有机会,我也愿把那些不成器的文字焚毁在季老的灵前,告慰先生生前的厚爱和指教。

  季老对北外同仁的鼓励

  2005年6月,我受教育部安排离开北大,到北京外国语大学担任校长。季老听说之后,专门为我题写了韩愈《进学解》中的一句话:“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我到北外工作这四年多时间,一直努力按照季老的教诲去做事做人。我经常和杨学义书记等北外的领导班子一起,每隔两三个月,都要去301医院拜访和看望季老。我们每次都要带上外研社食堂精心制作的、季老最喜欢的俄罗斯红菜汤。季老与我们谈话总是非常愉快,我们每次作别,他都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目送我们远去。回想起这四年来季老在病榻前与我们讨论学术与人生,每次谈话都是极为珍贵的精神盛宴。

  外语学习问题,是季老每次都要和我们谈起的核心话题。季老经常说起,在外语教学与研究方面,北大的学术研究做得出色,北外对学生外语应用能力的培养做得扎实。他从上个世纪50年代起,就经常从北大骑自行车来北外取经。季老希望对外语人才的培养,能够综合北大和北外的长处,既能打下“听说读写译演”扎实的外语基本功,又有着较好的学术研究功底。

  对如何提高外语应用能力,季老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提倡学习外语要坚持“不要脸主义”:母语不练习都要生疏,更何况一门外语?说外语就要脸皮厚,不要怕丢脸,要勤学苦练,打下坚实的外语基本功。

  季老非常关心大学生的素质教育。他特别强调要弘扬学生的爱国意识,他多次和我们深情地谈起:一个人一辈子有两位母亲。一位是给予他生命的母亲,另一位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

  季老对外语专业的学生寄托了殷切的期望,希望他们在掌握扎实的外语基本功的同时,更要博览群书,广泛涉猎人文社会科学方面的经典著作。按照季老的话说,就是要“像蜜蜂采蜜一样”,去努力学习对象国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等各方面的知识,成为对象国研究和区域研究的专家。

  2007年5月,我和时任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校长、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社长的李朋义同志,著名外语教育专家陈琳教授一起去301医院拜望季老。季老与外研社有着长期、密切的交往,非常赞赏李朋义社长全身心投入出版事业的“拼命三郎”精神。我们向季老汇报外研社近年来的发展成绩和成为“最中国的国际出版社和最国际的中国出版社”的远大志向,并向季老表达了外研社出版《季羡林全集》的诚挚愿望。季老对外研社的出版理念和实干精神给予高度评价,欣然同意授权外研社独家出版《季羡林全集》,还就全集的卷次、体例、收录内容等提出了指导意见。

  经过两年多时间的编辑和筹备,《季羡林全集》前6卷已经在今年6月开印,计划8月出版。外研社的同志们前不久在看望季老时,他还牵挂着全集的出版和外研社的发展。可惜就在全集问世之前,季老溘然长逝,给海内外读者留下了无限的遗憾。外研社的同志们表示一定要做好《季羡林全集》的出版工作,作为献在先生灵前的一瓣馨香。

  北外的中国海外汉学研究中心在张西平教授的领导下,利用北外的外语语言优势,以明清入华传教士研究为核心开展相关研究,开拓了世界汉语教育史这一全新的学术领域,为中国对外汉语教学的学术建设和国家的汉语国际推广贡献了力量。我们向季老汇报这方面成绩的时候,季老非常高兴,欣然同意担任北外中国海外汉学研究中心名誉主任,并为中心题词:“文化交流、中学西传、张扬和谐、全球共暖”,指出了我们的文化使命。我们在季老教诲的鼓舞下,又凝炼出北外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坚持中华民族的“文化自觉”,既要把“世界介绍给中国”,又要努力承担“把中国介绍给世界”的历史使命。

  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酷暑的京城云雾弥漫,下着瓢泼大雨。也许上苍也在为先生的逝去哭泣?我想起了范仲淹在《严先生祠堂记》中的一句话:“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谨以此文缅怀一代学术大师季羡林先生,祝先生在天之灵安息。(文/(教育部副部长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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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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