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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砍柴:季羡林老人已成为一种符号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7月12日 09:46  新华网

  季羡林先生晚年真的就成了单纯的符号,其符号的价值代替了一个普通人生活应该有的烟火气。这样有儿孙和没儿孙一个样的老人,其私人物品被别人随意处理,岂不是顺理成章?

  季羡林先生晚年的著作,我最喜欢的是他的散文集《赋得永久的悔》。原因无他,这本书收录的是他回忆亲友的真情文章,在人伦之情面前,伟人草民、大儒白丁之间是最容易获得共鸣的。季先生在《后记》中解释书名之由来,是“我这永久的悔就是:不该离开故乡,离开母亲”。他在文中沉痛地写道:“我暗暗地下定了决心,立下了誓愿:一旦大学毕业,自己找到工作,立即迎养母亲,然而没有等到我大学毕业,母亲就离开我走了,永远永远地走了。古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话正应到我身上。”

  眼下,季先生已到望百之年,他的儿子季承也年逾古稀。近期由季羡林先生字画失窃的新闻,扯出了一件更令人伤心的新闻。据媒体报道,这对白发父子暌违十三年才得以见面,且北大有关方面曾对季先生父子见面设置重重障碍。

  这当然只是一造之说辞,在北大还没有对此作出合理解释之前,我宁愿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我真不敢相信堂堂最高学府做出有悖于人伦至情的事情。我认为,季先生父子十三年没见面或许有更多的隐情,非季先生所在的大学完全能主导的。但即使别有隐情,一对父子十三年未能见面,作为将季先生当成一张名片、一个符号的北大也难辞其咎。假若父子之间有误会,北大能做的应当是帮助冰释芥蒂而非相反。

  有高中文化程度的中国人,多半学过《左传》中的《郑伯克段于鄢》。郑伯的母亲武姜怂恿其弟段叔谋反,郑伯克段以后,针对武姜说了句狠话:“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臣子颖考叔现身说法,感动了郑伯,遂使母子和好。近年来弘扬国学的调门越来越高,所谓国学,自然包括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之学。这世上还有比父子之情更朴素而伟大的人类感情么?煌煌北大,就算是没有做过阻止季羡林父子见面的事情,但起码应该效法颖考叔。

  季羡林先生学问大,受到政府的超级礼遇,名满天下,又高寿,这是传统的福禄寿齐全的老人。尽管季先生公开辞掉“国学大师”的桂冠,但这样一位在齐鲁大地长大的学者,其道德伦理观是传统的。这样一个多福多寿的老辈人,竟然十三年没和儿子见面,晚年身边没有一个至亲,所有的事务都由组织派来的秘书打理。即使他的社会地位再高,生病有最好的医疗条件,耄耋之年却如孤老头一样,全靠组织照料,人生之悲凉,还有逾于此吗?

  人到了晚年就是个弱者,行动不便思维迟钝,不仅仅需要生活上有人照料,更需要情感的慰藉。中国古人所言“父母在,不远游”,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是有道理的。所以古代中国社会,一家的老人,身边一定有一个至亲后辈照料,儿子先走了就是孙子。所以苏洵父子去东京后,苏轼、苏辙两兄弟科第高中,但父亲还在汴梁,朝廷只让一人出京做地方官,特许另一人留京照顾父亲。李密在《陈情表》中拒绝出仕的理由便是要照顾年迈的祖母。

  一个人声名如何显赫,功勋如何卓著,有何等的社会影响,但他首先是家庭的普通成员,应该过着寻常的家庭生活。无论这个人的职位具有何等的公共性,家庭一定是他最后的私域。季羡林先生晚年真的就成了单纯的符号,其符号的价值代替了一个普通人生活应该有的烟火气,他整个人似乎已经成某些公共机关的禁脔,人一旦被符号化容易造成类似囚徒的困境。这样有儿孙和没儿孙一个样的老人,其私人物品被别人随意处理,岂不是顺理成章?

  把季老当成符号并最大限度地利用符号价值的人,请让他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季老,首先是一个已到风烛残年的老人。

  [点击进入专题:国学大师季羡林逝世]

(编辑:张佳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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