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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杰独家评论:勿让世俗荣誉掩盖季羡林晚年反思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7月11日 20:52  新浪读书

  7月11日早上,任继愈、季羡林两位大学者先后以高龄离开人世,让人不胜唏嘘。在未来几天内,相关回忆文章和悼念文字想必不少,他们的人生、思想和著作,也将为人们所缅怀和阅读。

  这时候,忍不住在想:曾为季羡林先生所力辞的那几顶文化高帽,会不会又被捡起来放到季老头上?对于一些人把他当做国学大师、学术泰斗和国宝,季老不仅极为反感,且专门撰文要求“摘帽”。季老肯定是当真的,可总有人认为这是老人虚怀若谷。而我以为,透过这一桩“学术公案”,或可窥见季老晚年的心态,以及他对自己的学术人生的反思。

  这三种尊称,“国宝”一说最为不堪,毋庸多谈。以“学术泰斗”称誉季老,原本并不过分。毕竟处于当下这一时代,学术凋零,文风不振,文化老人日渐凋零;而以季老的学术贡献及长达数十年的教书育人成就,“泰斗”之词或有溢美,终究差不甚远。其实,从季老文章的意思看,谦辞不就可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或许也是他对那段无法静下心搞学问的年代所表达的一种抱憾。

  季老说:“在过去几十年中,天天运动, 花样翻新,总的目的就是让你不得安闲,神经时时刻刻都处在万分紧张的情况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直担任行政工作,想要做出什么成绩,岂不戛戛乎难矣哉!我这个‘泰斗’从哪里讲起呢?”那一段岁月,正值季老学术壮年,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这自然是十分痛苦的。

  上世纪80年代初,季老再赴德国,造访他学术上的父亲恩斯特·瓦尔德施米特教授(Ernst Waldschmidt)。当季羡林毕恭毕敬地将他当年偷偷摸摸翻译的《罗摩衍那》呈献给恩师时,不料教授立刻板起脸来,责备他说:我们是搞佛学研究的,你怎么弄起这个来了。”季羡林无言以对,惟有沉默。这一段记忆,想必对季老刺激不小。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学术泰斗”在他看来也许是对自己一种莫名的讽刺。

  至于“国学大师”一说,已有学界人士指出,称季老为“国学大师”其实是一种误会。季老的弟子钱文忠也撰文指出,季羡林先生研究的主要领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国学,季先生的主要领域和“看家本领”,乃是以历史语言学和比较语言学的方法研究梵文、巴利文、包括佛教混合梵语在内的多种俗语、吐火罗语。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称季老为国学大师,也不奇怪。因为季老的学术文章,有兴趣读、能读懂的人太少了。人们所熟悉的季羡林,其实是那一个写了大量散文随笔的文化老人。还有,晚年季羡林花了许多心思在捍卫和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上。前不久,季老曾提出振兴国学的四点意见(坊间称为“季四点”)。据钱文忠所述,季老临终前仍然没有停止思考,正在酝酿和提出“大国学”的概念,并授权一家民办大学筹备“大国学研究院”。这时候,有人把季老当作复兴国学的一面旗帜,也属正常。 但对季老而言,舍其专业贡献,而追捧其“副业”关注,已然谬矣。

  季老说,我从来没想成为一个国学家。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我竟独占“国学大师”的尊号,岂不折煞老身!对于这顶高帽,季羡林先生当然只能苦笑请辞了。

  斯人已逝,惟有任人评说。国人讲究为尊者讳,死者最大,哀思之余或有溢美之辞,在所难免。这时候旧话重提,绝非对季老不敬,而是觉得,哀思之余,更当体会季老的良苦用心,尽量还原他的学术和人生,给这位东方学大师一个公允客观的评价,更不要让世俗的荣誉掩盖了一位学术老人的晚年反思。(文/魏英杰)

  2009年7月11日

(编辑: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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