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爱情、死亡:春天里除了海子,还有个诗人叫骆一禾

2017年03月31日16:54   新浪读书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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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在纪念海子。

  在诗歌被废黜的年代,这很诡异。人们只记得海子,却忘记了这个光环背后的另外一个诗人——骆一禾。

  海子的成名,离不开一个“伯乐”,就是他的好友骆一禾,也是那个年代的诗人,同一年去世。接触过骆一禾的人甚至甚至说,骆是一个“近乎完美人格”的人。

  海子身后的成名与骆一禾奔走于募捐、演讲、出诗集有很大的关系。骆一禾是海子诗歌最重要的发掘者、阐释者和传播者。

  1989年3月26日,海子卧轨自杀。第二天,骆一禾去山海关处理了遗体。“诗稿在昌平的一木箱子中,如可能请帮助整理一些。”海子在遗书中这样对骆一禾说。

  骆一禾在短暂的一个多月里整理好海子的长诗,而短诗交由另一位诗友西川整理。三人曾是北大的诗歌“三剑客”。

  “我在天路走着我自己。”骆一禾在自己的长诗《世界的血》中这样写道。遗孀张玞说,这句诗很贴切地形容了骆一禾的身前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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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子在生前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人。”西川这样说过。

  其实,当时有一批四川的诗人认为,海子的诗歌水分很大;而北京的一些诗人认为海子写长诗是不合时宜的。海子还和那些人发生过激烈的争论。

  诗作被无情地嘲讽,这很打击自视甚高的海子。

  相较而言,《十月》文学杂志的编辑、年轻人诗人骆一禾的名声已经很大了。

  在位于皂君庙旁的骆一禾家里,海子坐在床头生闷气。骆一禾拿起海子的诗,朗诵了几句,然后对海子说,“你的诗,多好啊!”

  而骆一禾的老婆张玞,是想不通的,一个男人怎么能对另外一个男人那么好呢。毕竟男人之间,是不善于交心的。海子被外界否定后,比较合理的场景应该是:

  骆一禾拍拍海子的肩膀,然后说一句,“哥们儿,这事儿也就算了,就当是屁放了。”

  然而,真实的场景却是,骆一禾不断地安慰和鼓励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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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一禾温文尔雅,认识他的人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接近于完美的人,对同学、朋友、恋人都相当温和与宽容。

  很多人并不知道,骆一禾算得上名门之后,在诗歌界被称为“中国诗坛最后的贵族”。他的父亲是中国财会制度的奠基人、著名经济学家、国家计委(发改委)前主任骆耕漠。

  在大学时期时,骆一禾带同学到家里玩,但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按照他二姐骆小予的话说,“因为小时候经历过文革,不像现在很多高干子弟那么张扬。”

  比如在1974年10月,带着“右派”帽子的经济学家顾准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没有医院敢接收,同样带着“帽子”的骆耕漠到处求人收留顾准。

  骆一禾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1961年2月6日,他出生在北京,取“一禾发千枝”之意。文革时,父亲被批斗,骆一禾也经常被欺负,在展览路一小读书放学时,被其它孩子追着打。他就待在家里,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书。

  1969年年底,骆一禾跟随父母下放到了河南农村,3年后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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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9年,北京市西城区文科第一名,18岁的骆一禾考进北大中文系,班主任是曹文轩。

  同一年,安徽省安庆文科第一名,15岁的农村小伙儿查海生,考进了北大法律系。

  两人在1981年左右结识,并都开始创作诗歌。据说,当时是小一届的中文系学生张颐武带着海子,找的骆一禾。海子写了一首诗《山的儿子》,要请教下骆一禾。

  1983年大学毕业,查海生(海子)被分配至中国政法大学校刊编辑部,随后又调入哲学教研室当老师。而骆一禾在《十月》杂志做编辑。

  诗歌评论家西渡说,当时广州的《花城》和北京的《十月》为推动1980年代实验诗歌的发展作出了最切实的贡献。

  骆一禾最初在《十月》杂志负责西南地区的小说发掘,后来又创办了《十月的诗》栏目,先后推出了西川、于坚、海子、黄灿然、万夏、莫非、邹静之等年轻诗人和作家。

骆一禾手稿骆一禾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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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一禾总是认真看完所有投来的诗稿,不论对方是否有名,大都回信,有时长达几页,分析作者的诗歌,这在大部分编辑那里是少见的。

  “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关于诗歌,骆一禾的遗孀张玞更喜欢1980年代,她将之称为“精神漫游”,就是买张火车票就能跑到外地跟人讨论诗歌。

  “海子干过这种事情,一禾没干过,但大多时候都是别人来北京找他。”张玞说。当然,也有不少女诗人是喜欢骆一禾的。

  骆一禾在大学期间即发表诗歌,后来又做了文学杂志的编辑。在诗歌界其实还有个惯例,就是其他杂志的编辑要交换发表自己的诗,而骆一禾坚决不换,得罪过一些同行。

  他的同学柳家旺还回忆了一件事,在1983年毕业的那个夏天,广东诗人李向东邀请骆一禾、何拓宇、柳家旺去玩,当时从佛山回广州的交通并没有那么方便,买不到票。

  李向东说,港局有个写诗的朋友,可以去通融一下。

  “到了港局,向东对着那人一指一禾,这是北京来的骆一禾,那小子张开就能背出一禾的诗,按照现在的话说,我们当时就被雷到了,石化了。”这位朋友马上提供了三张船票,骆一禾以自己的名气立了功。

  “骆一禾的名字应该进当代文学史的,在他面前,海子算个屁!他俩活着我也敢这样骂,海子这个小王八蛋不就是早死两个月吗?把累活都推给了一禾,不像个当兄弟的。”柳家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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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aga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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