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爱情、死亡:春天里除了海子,还有个诗人叫骆一禾

2017年03月31日16:54   新浪读书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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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于海子自杀这件事,最生气的应该是骆一禾的恋人张玞。

  “海子的自杀,对一禾打击非常大,一禾为了海子的诗歌事业,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那一个多月里他都很少吃饭,每天晚上都熬夜。”张玞回忆。骆一禾的好友和家人也都认为,骆一禾脑内出血,跟疲劳或精神激情有关。

  在80年代末,诗歌已经有了走向边缘的迹象,当时出版诗集已不是易事。1989年初,春风文艺出版社的编辑兼诗人闫月君要做骆一禾的诗集。

  骆一禾夜里正在整理海子诗稿,对已经睡下的张玞说,“我打算不出我的了,把书号给海子出诗集吧。”

  听到这话,张玞立刻哭了,却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她认为,“这天路上的艰难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其实,海子自杀前,骆一禾也带张玞去昌平,看望海子,因为两人都觉得海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从北大毕业后,海子到了中国政法大学,并认为政大的文学氛围没那么理想。

  海子住的房子还挺大的,有两间,但是特别空,东西很少,屋子里还铺满了从西藏带回来的那种地摊,可以在地上打坐。

  “一禾为什么带我去昌平看海子呢,就是怕海子不怎么开心之类的,好像还失恋了,还做一些奇怪的梦,或者练气功时岔了气。”张玞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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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子去世后,骆一禾和张玞之间也并没有太多的聊及死亡。

  1989年4月1日,骆一禾和西川在京组织了为海子募捐的大型活动,总共筹得2030元,交给了海子的父母。

  4月7日,骆一禾和西川在北大组织了“海子诗歌朗诵纪念会”。

  这期间,除了一系列活动,骆一禾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编好了海子的两本诗集准备出版。此外,《人民文学》《诗刊》《诗歌报》等都陆续发表了“纪念海子诗歌”的专页。

  海子在死后,终于赢得了诗歌界和公众的关注。

  而接下来,北京还有了一场运动。

  1989年4月22日那天,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的追悼会在人民大会堂举办。骆一禾、张玞和很多学生坐在广场上。旁边,有人谈起了死亡这个事儿。

  张玞说,“我的追悼会不许哭,只许笑。”骆一禾在一旁听着,对此沉默无言。

1988年11月,骆一禾在北京皂君庙家中1988年11月,骆一禾在北京皂君庙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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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5月13日的夜里,骆一禾倒在了天门安广场上,医生说,是先天性畸形脑血管和长期用脑过度造成的大面积脑内出血。

  《海子生涯》是骆一禾最后写的文章。

  送到医院后,做了开颅手术,持续昏迷,这18天骆一禾一直没有醒过来,这期间也来了很多诗友来探访骆一禾。

  其中还有一个叫麦琪,是的,就是顾城那位情人“英儿”。

  31日下午13点31分,骆一禾在北京天坛医院去世。

  在后来的6月10日,骆一禾的追悼会上,张玞没有哭。

  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她想到骆一禾就要火化了。

  “一禾你要去哪里,你要告诉我一下啊!”

  张玞喊了出来,拉都拉不住。在场的家人和同学也跟着哭了出来。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是你死了,我是断断活不下来的。”骆一禾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字写得特别好看。张玞曾经就有翻看他的日记,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一直记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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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这个事情,让张玞觉得很奇怪。她说自己经历过很多年轻人的死,有着某种征兆。她甚至提起,自己最后一次和骆一禾做爱时,她不由得哭了,也梦见他们将没有孩子。

  大学时,张玞的同班女生自杀,还差一天满17岁,张玞是第一个发现这个同学吊死在宿舍的。

  骆一禾的同学赵仕仁于1985年在密云水库溺亡,2005年何拓宇跳楼自杀。

  曾经1979届北大中文系的三个同学,将来或走政途的赵仕仁被称为“头脑”,诗人骆一禾被称为“良心”,而何拓宇说自己喜欢吃喝玩乐,“那我就是胃咯”,三人是班上的“三剑客”。

  这三个人,后来全没了。

  比他们小两届的北大中文系师妹张玞,正是赵仕仁介绍给骆一禾认识的。

  “何拓宇有一阵子中年发胖,后来我见他胡子拉碴的,忽然特别瘦,我看见他就觉得特别不好。”张玞回忆说。

  2005年,当柳家旺在处理完何拓宇的遗体后,打电话给张玞,什么也没说,张玞问“小宇自杀了?”当时柳家旺正站在骆一禾的墓前哭着。

  面对骆一禾的去世,以及朋友后来的离世,张玞觉得,“自己像是被活脱脱地抛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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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agat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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