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一天,都是精彩首演:胡蝶传

2017年03月16日16:03   新浪读书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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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定力其实是有分别的:一个人长久地浸泡在艰苦的环境中,面对突然降临的幸运往往会乱了方寸;长久地生活在富裕的环境中,对物质层面的诱惑自然具有更多的抵抗力,但面对灾难和变故,往往又会出于生存的本能放弃底线与尊严。

  胡蝶显然不属于前者,她十分单纯地想成为一名当红演员,不过是因为对水银灯下的那个世界的钟爱。她喜欢演戏,就像有人喜欢写作,有人喜欢画画,有人喜欢音乐,其中虽有成名成家的功利性,却也坦荡和天真。

  说到底,她不过更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家喻户晓的演员,这条主线之外的一切注定成不了重点,那些匍匐在青春之上的影星梦贯穿而后的漫漫人生,她的执念几乎从未开过小差。

  这一切,得感谢父亲从小提供的那种生活,否则,她与那些被突然爆发的名声和物质弄昏了头的女演员将没有任何区别。

  胡蝶是因《战功》走向期待已久的光影世界的。仅有的几场表演,她用尽全力,看过这部片子的陈铿然,对她的表演颇为看好。也因为如此,后来当女朋友徐琴芳向他推荐她时,他一口应承下来,并且大胆地给她一个演主角的机会。

  陈铿然是友联影片公司的创始人,其时正计划拍《秋扇怨》这部电影。在创立友联前,他编写的舞台剧《秋扇怨》已获得相当的成功。有朋友怂恿他把《秋扇怨》改拍成电影,于是在上海八仙桥挂起了“友联影片公司”的招牌。此时又得留法归来的徐琥和周克加入,公司就大张旗鼓地开业了。

  胡蝶接到好朋友徐琴芳送来的邀请,心里万分高兴,她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八十分钟的默片,可看作一个恶有恶报的故事:奸诈小人抛弃妻子,谋杀情敌,最后被姘妇所骗,一无所有,身陷囫囵。剧中,胡蝶饰丽琼,徐琴芳演淑贞,表弟吴毅则由林雪怀来演。

  在当时,这部“时装悲剧片”算是个真正的长篇故事了。

  其中有那么一段,“丽琼”投河自尽,表弟“吴毅”来救,扑通跳下水去,一个悲一个急,竟是那般投入和逼真。

  胡蝶头一天就反复琢磨过这场景了,用怎样的姿势跳河,被救起时怎样垂着手,上岸后又该如何慢慢苏醒。她没想到的不是这些,而是那林雪怀把她从水抱起时竟是那样轻而易举。

  也许因为这样,胡蝶与林雪怀之间,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林雪怀是广东中山人,算是胡蝶的同乡,那一口必然的粤语,怎能不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况且林雪怀也是位英俊青年,人们喜欢用明眸皓齿形容外形姣好的女性,那林雪怀虽是男子,却也是担得起这个词的。只是后来,一些所谓的传记作家,带着给自己打圆场的私心,生生把他写成了又矮又寻常的一副长相。

  林雪怀在演艺圈可谓资深,他很早进入演艺圈,不仅会演电影,而且还擅长拍摄。1924年,刚进入演艺圈的林雪怀在第一部电影《茶花女》中饰演男主角,后又拍摄了几部电影。

  在当时的电影界,才子佳人为基本路数,大概也不会有哪个导演蠢到启用一个丑男出任男主角吧。况且胡蝶,但凭她自身的那些美,又怎么可能在十七岁这样的年纪爱上连外貌都不堪的男子。再说,青春肆意如草莽,因为英俊帅气爱上某个人,实在是平常事。

  也不仅是帅气。那时的林雪怀,除了出道比胡蝶早,还有一身万分吸引女孩子的摄影特长。他一定也给胡蝶拍过不少相片,这就好比是告诉她,“也只有我,才能记得下这么多有关你的美。”

  乡下有个传说,小孩出生,大人总要摸摸他的耳根看看软硬程度,倘若是相当软的,必定单纯心软,容易被人打动,也容易被人蒙蔽。胡蝶的耳根的软硬程度是无法考证了,但很显然,她年轻时沉浸在爱情中时,毫不例外是倚重于感觉的。

  在爱情面前,女人的理智从来都是溃不成军。若非如此,看似冷艳清高的张爱玲,面对胡兰成时又怎会低到尘埃里去呢?

  此时她爱林雪怀,虽谈不上低到尘埃里,但确是一副仰望的姿势。至少是乍一看,他比她光鲜亮丽得多。

  那时的林,因为早出道一些,在演戏这件事情上是可以帮助到她的,怎么个步伐神态更恰当,拍戏的间隙他们有了聊不完的话题。有时候他不禁握住她的手,她起先是要抽回去的,后来就任他去了。

  短短几个月,《秋扇怨》就拍完了。戏拍完,戏里的兄妹变成了戏外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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