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郑培凯:昆曲传承与文化传统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9月21日 14:59  新浪读书
郑培凯(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主任)发言
郑培凯(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主任)发言

  郑培凯(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主任)

  昆曲传承与文化传统

  我对于“文化遗产” 这个词的经常使用表示不满,大多数媒体在运用这个“文化遗产” 的时候,给一般老百姓,或者是一般文化官员的印象,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就像人死了以后的遗产,可以利用它来作为资产这么一个想法。

  青春版《牡丹亭》的大制作的后果,会不会使得唱腔方面、身段方面在最精密微妙的一些艺术的展现丧失掉?

  各位朋友,我要讲的是“口传心授”,牵扯到艺术的传承上面,这方面比较多,而且是一个涉及到到底我们怎么记录,跟怎么样子呈现这么一个昆曲传统。

  昆曲在2001年5月18号被联合国列在第一批的19项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杰作当中。我对于“文化遗产” 这个词的经常使用我表示不满,也写了很多文章,因为我觉得在大多数媒体在运用这个“文化遗产” 的时候,给一般老百姓,或者是一般文化官员的印象,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就像人死了以后的遗产,可以利用它来作为资产这么一个想法,至少在昆曲的运作上面,在昆曲的提倡上,从2001年一直到现在,这七、八年来,我们发现政府官员,特别是南方的,因为主要的昆曲团,六大昆班嘛,主要昆剧团都在南方,北京只有一个——北昆。北昆的发展其实问题更多,经常作为,他认为是现在有了名了,全世界的文化遗产应该拿来怎么利用,怎么创新。那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大,在我们研究昆曲这个领域里面的学者,就经常发现他们在争吵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是不是要原汁原味地保存昆曲传,从500年以来发展下来的呢,还是昆曲也有在现代这个新社会的新时代新时期,有一个可以让它自由创作的一个新的机会?可是我觉得这两个的争论其实并没有交集点,因为最主要的交集点就牵扯到我们在讲这个昆曲传承的时候,这个传承的记录是很不清楚的。我们经常都说是有,现在有video,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影像的东西,可是我们连这些影像的东西,在这个主要的演员,这些表演艺术家,他的演剧生涯当中,到底是哪一个时段,或者是他自己怎么看待他这个传承的问题,也都没有搞的很清楚。所以我最近在我们学校,就是中国文化中心,我们有一个比较大的计划,就是对于这一些表演艺术家的,他毕生的,他一生的这个整个昆曲传承,做一些记录。我们记录方法跟过去的口述历史不太一样,也不是写回忆录。最主要的就是,现在差不多是70岁这一代,那他们都受过这个20年代的那个训练出来的,像“传字辈”他们的影响,在他们在他们年轻的时候,1950年代,他们开始学戏的时候,那他们怎么学的?他们这50多年来,他们自己怎么体会他们的这个艺术展现?这里头,他们也不一定记得清楚,所以我们把这个所有能找到的资料跟他来对应跟对证。

  我时常说我们用的这个方法是一个审案子的方法。他们讲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不相信的,可是呢,有的东西,资料,我们没有,所以我们要配,他往往也提供他所有能找到的材料,我们记录的东西其实就是一折一折的戏。这个它有现在生活的一个具体的文化的环境,它不可能是一张白纸。所以你的这个东西,你要把它抛弃了,然后现在是搞完全新的,像大多数现在昆剧团。我们每年都非常生气地开一场昆曲的这个全国的会议,就是因为每一年它主要的,这六大剧团每一年主要演出的戏,都是大戏,都是在现代舞台上——给2000人看的这种舞台上,用各种各样声光电话,也是配上这个麦克风,给这个大的剧院这样子演,那么所有的剧目,一般来讲呢,都是要创新,重编,然后加上的音乐,一般也是要把各种各样的乐器都要加进去。中国传统的昆曲的音乐,没有低音部,一定要加贝司,一定要加各种各样的,甚至有的要加编钟,那么,假如要古典化要加古琴,什么花样都有。我自己个人是参加过很多的制作,可是我每次都提到这样子做也可以,可是同时呢,还有昆曲的传统是不是要继承的问题。那么,这有很多很多的新发展带来的危机。

  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说我们这个领域里有许多学者,他对于原汁原味的这个认识也有问题。他对于这个传承的真正意义,我觉得我也很有意见,因为原汁原味不是一招一式的原汁原味。我们就发现,同样一个老师传承给,像比如说是这个,姚传芗老师传给梁谷音跟传给张继青,这两个都是顶尖的昆曲人物,他传的同样是《烂柯山》,但他们演出来的不一样。最优秀的两个演员,他们原汁原味的不一样,那么什么叫原汁原味?所以一定是要通过戏以人传,一定是要通过这个艺术家他发展到他能够全部的天赋跟所有的艺术体会发展出来,他们自己认为我才继承了我老师的原汁原味,所以这里头我们对这个传承,它有没有发展的这个认识,也要重新地定义。而我们这个计划呢,一开始第一次开始施行的时候,是跟这个,汪世瑜一起,是谈这个青春版的《牡丹亭》,因为我也参与了青春版《牡丹亭》的……在白先勇的领导下面,我们搞了半天。可是我觉得这里头有其他的问题,这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说,从普及的角度来讲没有问题,从普及的角度来讲,我们让年轻人、年轻一代认识到昆曲的重要性。青春版《牡丹亭》是一个非常非常成功的一个剧目,我也写了许多的文章推崇。可我同时也提出了一些问题,就是这种大制作的后果,会不会使得唱腔方面、身段方面是不是在大制作之后,这些最精密微妙的一些艺术的展现会不会丧失掉?我们用大剧院,用小蜜蜂,用麦克风这么训练这些年轻人,后果会不会最后他们不会唱了,只会用麦克风来唱?我们在这个声乐,从声音的艺术的角度来讲,是不是原来的传承就没用?这些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后来我们就找了汪世瑜,他在城市大学,我跟他一起,我们进行了一些对于青春版牡丹亭的整个编导的过程,一个一个细节地讨论。最后我们就发现,原来青春版牡丹亭里面做了许多的变动,都是为了适应现代的剧场,适应现代的观众,达到我们要普及的目的。从这个我们开始了一些我们希望做的传承计划,最主要的就是说希望他从他师辈的舞台呈现,他能够讲一讲,他能够记得的都讲讲——他学戏的时候的舞台呈现,他正式登台以后的他自己怎么变的?他认为他是原汁原味,可是他怎么发生了一些变化跟体会,我觉得统统都要记录下来。

网友评论 欢迎发表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快速注册新用户
Powered By Google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9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