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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山祭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5月26日 11:18  新浪读书

  由文化部、中国作家协会、陕西省人民政府主办,西安市人民政府承办的第二届中国诗歌节,于5月23日至28日在西安举行。本次诗歌盛会邀请了全国各地的著名诗人参与到这个盛会。诗歌节代表中,既有著作等身、影响深远的诗坛老将,也有引领诗坛趋势、创作精力旺盛的中年才俊,还有80后年轻诗人组成的亮丽风景,与西安市民乃至全国的诗歌爱好者,共同分享三年一届的诗歌盛会。

  活动期间,我们还邀请了鲁迅文学院的作家们,请他们将自己的精彩诗作发表到网络上,与广大诗歌爱好者们交流。

  诗歌:山祭

  作者:康桥

  山祭

  (谨以此诗为5.12汶川地震中的遇难者立魂)

  这是一座优美的可以让人忘记

  刚刚发生灾难的城市

  延绵起伏的山峰从远处来

  又向远处去

  青翠如染

  群山环抱着绿影荡漾的河水

  环抱着水边洗衣的风情女子

  和水中嘻戏的儿童

  孩子们水边的无忧清澈见底

  如果没有沿途的救灾帐篷和

  穿着隔离衣的消防员

  你会忘记这场灾难

  是的 这是一座

  痛苦永远不会写在脸上的城市

  就在前面不远处

  一座山

  地震时倒在另一座山的肩上

  山下面埋葬着整整一个村庄

  整整一个村庄

  爷爷 儿子和孙子

  一起长睡了……

  还有正在和婆婆打嘴仗的儿媳

  还有借走他们家五百元钱的高老头

  和高老头从口中省下来的一口口干粮

  连同正在他们家偷食的老鼠

  一起被埋葬了……

  他们的哭他们的笑

  他们还在做着的美梦

  没有人为他们送葬

  吊唁。似乎没有发生什么

  我们走来时感觉不出

  沉重的悲痛和死亡

  我们直奔那座只剩一半身子的山

  驱车驶进它的深处

  山沉默着 除了垮塌的身子

  那巨大的伤口

  我们找不到更多的述说

  我想倾听……

  一座山的哭诉

  然而,一切都那么安静

  轰轰然倒下去的山

  似乎没有疼痛

  我们没有看到一丝丝挣扎的痕迹

  守在那里的值班人员

  让我们尽快离开

  因为那个时间会有余震

  即使没有余震

  山也会继续垮塌

  我不知道山下面那些死难者

  的遭遇 我甚至没来得及为遇难者

  致哀默立 匆匆的离开

  眼泪还没有流出就在眼眶里干掉了

  山的吼声还在胸腔

  不!山一定发出了吼声

  随着吼声一起倾泄的是山体的碎裂

  那是怎样的巨痛

  山巨大的灵魂在碎裂

  一片片地碎裂

  我没有亲眼看见山的咆哮

  和山咆哮着的死亡

  但我知道黑暗是怎样劈空而下

  迅速淹没了生活在幸福中的人们

  十分钟 不!是十秒钟

  地壳错动 山在悸痛

  在悸痛中抖动 在抖动中碎裂

  泥石流倾泄而下

  在自家院子里收拾的老汉

  在山神恐怖的吼声中

  感到死神的千军万马

  从地心破壳而出

  大地剧烈地抖动着

  老汉还没有在惊恐中回过神来

  就被披天盖地的巨石掩埋

  死亡是这样迅速

  你还没有想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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