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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春:九头鸟的意义在于埋头苦干

http://book.sina.com.cn  2009年09月22日 18:24  新浪读书
叶大春:“九头鸟”精神里面还有很重要的,就武汉人埋头苦干,
叶大春:“九头鸟”精神里面还有很重要的,就武汉人埋头苦干,

  9月18-19日,武汉市文联 、《芳草》大型文学双月刊、湖北大学与新浪文化读书频道在武汉当地联合举办了“荆楚文化 武汉论战”大型论战活动。活动由“小说家眼中的武汉性格”、“诗人眼中的武汉气质”、“散文家眼中的武汉风情”、“学者眼中的荆楚文化”四大主题版块组成。论战中,各与会专家学者、学生和媒体工作者结合荆楚地区的历史与人文,系统总结了荆楚文化的源头、发展、高峰和影响。多位武汉当地的学者、诗人、文学家、湖北大学学子以及当地媒体出席了这场盛会。

  活动主题:小说家眼中的武汉性格

  活动主办:武汉市文联、新浪网、芳草杂志社联合举办

  举办地点:武汉市文联大楼231室

  与会嘉宾:

  刘富道(著名作家、曾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

  彭建新(作家、曾任武汉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徐世立(武汉市文学院专业作家)

  刘川鄂(湖北大学中文系教授)

  叶大春(著名作家)

城市文化论战:小说家眼中的武汉性格视频
1.叶大春称武汉很世俗化市民化 2.刘川鄂称武汉方言表达爱情搞笑
3.作家眼中谁最能代表武汉人 4.刘川鄂称武汉人不认同精英文化
5.刘富道称武汉饮食代表武汉性格 6.徐世立称爱武汉之深责武汉之切
7.徐世立称武汉性格代表国人性格 8.彭建新称武汉女人泼辣中带温柔
9.彭建新称水文化造就武汉人的性格 10.刘富道称武汉有水才有亲和力

  以下为论战实录: 

  第二点谈俗气,汉口开埠是很早的,1860年就开埠了,小商品的发展非常快,汉口在全国大城市中很快形成了比较成熟的市民化的社会,市民化、世俗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有亲和力,平民化,非常有人间烟火味,这是世俗化好的东西,当然里面也有很多好的故事,谈到人情世故,武汉人很讲礼性。比如说,谁家给我送了一点什么东西,我一定要还他的情,不还,这个包袱就压在心里,放不下去。由于我们很快以由汉正街为中心扩大形成为武汉三镇的城市,由于商业文化的形成,武汉人是非常讲诚信的,现在说晋商讲诚信,其实那是有人在写他们,我们武汉人是没有人写我们的诚信,武汉人经商是非常讲诚信的,我们武汉人在人际关系中非常讲诚信,这样优良的传统,我们没有把它记录下来。我们过去听老人讲,过去的人做生意,那真是把顾客叫上帝。现在说把顾客作为上帝是一个口号,我们没有把顾客当上帝,偏偏嘴上说把顾客当上帝,过去没有这个话,但过去的商人不诚信,就不能发财。任何城市的发展,经济发展,如果他不诚信,这个城市就发展不了,商业也发展不了。刚才说到世俗气,再往前面过一点,就是市侩气,有没有呢?武汉人也有,这也和移民文化有关系,武汉人有时候非常瞧不起乡里人,有一句俗话叫“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汉川”,武汉市的人口形成成分就是乡下人,或者以商人出现的乡下人,所以说武汉人非常瞧不起那些又奸又狡的人,但是这些又奸又狡的人确实成为武汉人很重要的一分子,所以就形成了武汉人很复杂的一种情况。

  第三点谈土气,由于地域的环境,我们是属于周边的农民,带着农民身份的人进入到城市来,这个地方的农民文化、农业文化的气氛非常的浓厚。好的一面就是耕土船家,现在40岁以上的人对上辈人都说“您家”,这是在几百年来形成非常好的传统,过去的孩子如果谁对自己的父母说“你”,是大逆不道,是禁称,用文字说“您家”可以代替,下辈人对上辈人尊敬以后,上辈人受到很好的尊敬以后,上辈人对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也说“您家”,这个非常温馨、非常温暖人心,这是真正的人际和谐,可是这个好的传统现在没有好。从40往40岁以下走,都是你来你去的,没有“您家”,有时候我儿子跟我说你你你,我非常不舒服,但是我不能改变他,我非常不舒服,非常恼火。我对我父亲说过一次“你”,我父亲大发雷霆,把我大打一顿。这个传统,40多岁以上的人都知道。现在这个传统没有了,这个传统就是我们的土地文化的文明留下来的,叫“贾而好礼”,也是儒家传统文化里非常好的内容,这个传统武汉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没有了。还有让武汉人很气恼的,就是没有文雅,没有文化的根脉,这个地方没有建过都城,没有皇朝的文明,没有这些文明的熏染,我们传统的文明也不深厚。包括孔孟之道,刚才刘川鄂教授讲了,影响非常小,我们既没有传统文明的根基,我们又没有外来的海洋文化对我们的熏染。现在不管是外来人,还是武汉自己人,在素质问题上非常敏感,我们也承认,很多人说武汉人没有素质,武汉人自己也说武汉人没有素质。武汉脏、乱、差在全国是很有名的,为什么中部大城市脏、乱、差,我们底气不足。

  刘醒龙:我对你这个话不赞成。

  徐世立:我愿意接受批评。

  刘醒龙:我作为一个外来人,比如我当初到武汉这座城市来,环境是有些差,还有一些坐火车的人到这里来待半天,吃一些东西,也留下来很多垃圾。

  刘富道:真正武汉的历史往前推,是由武昌发源起来的,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最早是在鹦鹉洲,芳草萋萋鹦鹉洲,原来由于汉水改道,形成了避风港,沿河一带形成了商市,你说武汉没有历史吗?

  徐世立:武汉人到底是什么性格,这个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刘富道:这是两千多年的历史,这两千多年的历史有很丰富的文化,我们不是古代的,我们说近代的,近代有张之洞,搞兵工铁厂,这在中国是最早的,还有铁路,真正有规模的铁路就是京汉,在河边的10多公里根本不算铁路,武汉是中国最早崛起的从近代工业向现代工业发展的城市。武汉有很多租界,租界可以和上海比,可以和天津比,那时候有三个跑马场,天津只有两个跑马场。我写了一本书《天下第一街》,不仅仅是写汉正街,把武汉很多的东西都浓缩进去了,武汉是最早的崛起的中国的工业城市、商业大都会。过去我们对武汉的理解有点偏离,过去汉正街是由五个政街组成的,最后到了1926年的时候,民国政府在这里建都,搞成了一条街叫汉正街。这个汉正街是过去汉口的政街,很小是官街,过去是由汉阳管的,军事机构、行政机构都设在那里,街上有很多文学诗人,包括文学家、画家,我在这本书里写了很多,这个地方有非常深厚的文化基础。汉正街的发展,经过了几起几落,一直到日本占领后,这个地方的商市依然还在,在共和国成立以后,它仍然是一个商品的集散地。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前,那个时候武汉市还不叫武汉市政府,叫武汉市革命委员会,那个时候就出台了一个文件,这个时候才有103户个体户在那里开始摆地摊。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汉正街,武汉市民、周边很多人都在这里卖东西,现在不是官街了,也不是武汉的政界,也不是过去文人学士聚集的地方,仅仅是一个商品市场,但不仅仅是一个小商品市场,也有不少大商品市场。现在武汉市卖的很多大商品,品牌总代理都在汉正街。过去大商场新世界、武广是拒绝从汉正街进商品的,觉得汉正街的商品是水货的,结果事实惩罚了他们,现在很多商品总代理都在汉正街,过去的官阶的形象没有了,政界的功能没有了,文人学士没有了,就是一个商品市场,我觉得这个商品市场对中国的改革开放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经济学上有一句话,中国改革开放看汉正街,中国政界有很多人都去汉正街看过,汉正街这个地方是一脉相承的。有人试图把商品迁到汉口火车站,结果都血本无归,汉正街这个地方几百年来所形成的商业文化依然存在。有一个人的外号叫麻瞎,他在那个地方做出生意了,中国的大经济学家都采访过他,他有很多的商业智慧,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做生意的,卖头不卖尾。我觉得“九头鸟”对我们是一种偏见,武汉人真正有商业智慧,并不是由土生土长的像徐世立这些人组成的,而是有很多周边的人在这里形成了一种商业智慧。最后改革开放以后,武汉人南下到深圳、到海南,深圳和海南的改革开放的繁荣,武汉人是功不可没的。过去汉正街的人,地皮房子租出去,租金很高,在另外一个地方买一栋房子或再租一个房子住着,别的地方租金便宜,他们吃租子。我觉得你说这个地方没有文风,没有海洋文化,也不仅仅是这样。

  刘醒龙:接着徐世立说武汉人有土气,叶大春你再谈一下吧。

  叶大春:我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也是乡下来的移民,我们经常出差,别人就会问你是哪里人,我说武汉人,别人会说“哦,武汉人”,这个“哦”的成分感觉就不太好。武汉人自己也觉得有点“水”,我觉得应该心平气和、实事求是对武汉人的形象来概括。我觉得武汉人的形象有好的方面,也有坏的方面,北京、上海人也有好的方面、坏的方面。好的方面,一是“九头鸟”精神,“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九头鸟”就是头多,脑子很活,办事很灵光,我觉得“九头鸟”精神里面还有很重要的,武汉人埋头苦干,能够沉得住气,该出手得时候就出手,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九头鸟还有九个脑袋,武汉人非常精锐。为什么辛亥革命在广州搞了那么多次没有成功,为什么在武汉搞了一次成功了,因为武汉人敢搞。现在武汉人的首义精神是政府官方公认的武汉城市精神,武钢第一个引进了洋设备,轧钢厂从德国引进的,武商是中国商业股第一股,武汉柴油机厂第一个引进洋厂长,武汉人喜欢搞第一,敢为天下先也是政府在推崇的,武汉人要推广这种精神。第三种精神就是“岔巴子”,喜欢打抱不平。现在武汉有一个用武汉话演绎的喜剧,我们那个栏目是非常有名气的,马季、姜昆都来过,我们也推出了一些武汉笑星,田克兢等等。《都市茶座》起什么作用呢,也就是要培养武汉人怎么做好一个武汉人,做一个文明的、合格的、优秀的市民,我们就通过“岔巴子”的试点,用喜剧的形式、用善意的讽刺,让人在笑容中寓教于乐,让人在看我们的《都市茶座》的时候认为这样做是对的,那样做是不对的,我们的“岔巴子”喜欢打抱不平,但有时候超越了不讲法律的观念,瞎管闲事,有时候没有科学常识,喜欢管闲事,反而别人不让你管,这样就惹出了很多事情,“办事脑子灵,说话喉咙大,人好脾气强,天热火气大,爱管闲事爱打白,有时候掉得大(好心办了坏事)”。比如说在饮食方面,刚才提到武汉天地,武汉天地就是一种融合精神,把全国所有的美食都集中在武汉,外地饮食在武汉都销得特别好的。武汉不排外,武汉人学得也特别快,学上海搞广场、江滩,学北京搞科学园,这都是武汉人喜欢融合精神的体现。

(编辑: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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